在京津之间的天津武清开发区,坐落着权健自然医学集团中国总部。雕龙画凤的门廊,中国古代名医的雕塑,人造的小湖和花果山,齐崭崭成排的办公楼、培训基地和宾馆,皆聚于此。
整个别具一格的建筑群内部的主色调,是一片弥漫的红。在青色的天空和白色的外墙之外,包括办公用具、铺设的地板、墙面、通道的门廊,甚至茶具、咖啡厅和饭堂的桌椅,都是大块的水漫开来一样的红色。通常,颜色透漏主人的性格、喜好,本质上也是他美学断片的外显。我记得,十多年前在上海滩采访《贝多芬传》《莫扎特传》等书的作者、哲学家赵鑫珊时,探讨了我们共同喜欢的红色调的暗情景,我们一致的结论是它非常“性感”。似可信,有些颜色扣人心弦,它勾勒了我们心灵寻找、再寻找、然后安顿之后的居所。
所以,在采访束昱辉的间隙,我们问了他这个问题:为何这里到处是红色?他轻闭成一条直线的唇线起伏起来,咧开嘴笑了,回答我们八个字:寓意大家红红火火。
创立自然医学
1991年,束昱辉走出清华园。经济管理专业出身的他,选择了再去学习中医。当时,经济是热门,是争相染指的对象,但束昱辉认为“坐而论道”地走经济这条路没有前途,不如“起而行之”学中医来得有意义。中医的博大精深、意蕴厚实、悠久深沉,是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值得骄傲的,也自小就吸引着他。他是一个讨厌夸夸其谈的务实派,这一个特点体现在现在,就是他的公司极少有管理层的会议,总经理向他请示工作,不到五分钟简短的交谈,问题就解决了。中医是向老祖宗留下来的卷帙浩繁的经典中讨要生命的机密和智慧,有着丰盈的缄默,读经开智,这很适合个性偏于安静的束昱辉。
他在一个老中医那里学医,同时考进大学的中医专业读书(这样方便系统学习并能够拿医师证),时间是1991年至1994年。毕业后,他并没有马上从事中医工作,而是回江苏老家进政府机关工作了一年多,这之后他还去了马来西亚做了直销工作,不久又回国继续做直销。这是一段重要的经历,不但使他对直销这种起源于美国的销售模式耳目一新,更对它生活化的本质有深刻认识。时间移到1998年,另一件看似平常却足以改变他命运的小事发生了,经朋友介绍,他进了卫生部主管的《中国保健》杂志社,主理其下属的中国保健俱乐部工作。虽然是面向读者进行健康指导的些微事宜,但收获有二:其一,不但现在的权健是由中国保健俱乐部脱胎而出的(连徽标都沿用了俱乐部的),其二,而且束昱辉现在的很多事业伙伴都是那个时候结识和培养出深厚友情的。
“权健”的全称是权健国际自然医学(集团),“权健”者,权威健康之意。本来束昱辉想为公司起全民健康之意的“全健”,因为工商注册部门不同意而作罢。但束昱辉如获至宝地在公司名称中嵌入了“自然医学”四个字,这不但为日后权健治疗疑难病的品牌被国家相关部门授予“中国自然医学第一品牌”作了铺垫,也为束昱辉和权健对几千年中华文明的瑰宝——中医的合理阐释打下基础。
其时,中医正遭受社会的迫害,“中医应该取消”,中医是“骗人的”、“伪科学”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谩骂的是中医和西医两大谱系无尽的掐架。(目前正在进行,人们还翻出了一百年前西洋医生约战上海滩中医丁甘仁,最终中医完胜的旧事)历史上,中医的排他性很小,总是很包容地看待一切,西医看不起中医的势头却总是很强劲。西医就像小泰妹,总是有事没事地招惹一下中医这个淑女。在那些非难中医的人眼中,颜色难看的黄泥浆似的中药水剂、成分不明形状奇怪的片剂哪里比得上西医圣洁的白色小药丸(成分标得一清二楚)、造价和检查费都很昂贵的密封高压检测仓(人钻进去仿佛不是查病而是准备登月)呢?名人也参与论战,比如鲁迅说过中医不过是有意无意的骗子(他死于西医的误诊)。
束昱辉聪明地绕过硝烟弥漫的中西医之争的滩头,对他而言,时间能够说明一切,各种诋毁在真理面前将不攻自破,把中医神奇的作用显现发挥出来才是自己责无旁贷的事情。他将企业定名为自然医学,潜心建立这个医疗体系,避开了中西医争论,既是对自己心理资源的保护,同时昭示他对于中医学之精华发扬光大的进取之心。自然医学本质上仍然世袭中医学整体论的观点,即由于疾病产生对自然和谐的扰乱,因而任何疾病都会影响到整个机体,而健康是自然规律,医学最重要的职能即发现并传授这些自然规律,准确把握人们的健康状况和病症规律,从而使人们能够保持身心健康,达到心安体泰的境界。
西方没有自然医学的概念,和其接近的是萨繆·海能曼医生18至19世纪世纪提出的“和疗医学”,其理论和中医相近,同样以中草药和矿物质为治疗手段,遵循人体的自然法则。“和疗医学”在西方和中医的命运几乎相同,然而由于束昱辉的努力,他首创的自然医学的医疗体系越来越多地被接受,故而他本人受到医学界广泛的重视,频频被邀请到医学院去授课。建立一个医疗体系常常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束昱辉是走在前面的人。